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趣。在某个窸窸窣窣下着小雨的深夜里,恰好又播放到周杰伦的歌,雨下一整晚。想起来高中的时候,总是窝在被窝里听周杰伦的歌,彼时贴吧还干净,和陌生的人闲聊,对外面世界的向往,仿佛是当时唯一的追求。
前几日午饭后,与同事在河边散步,除我之外,其他几位都已为人父。一个同事说,好像我们都在沿着既定的道路在走,你以后也会像我们几个一样,结婚、生子,这样的生活状态。我突然一愣,隐隐之间觉得有一点害怕,就好像是,这一生还没来得及起波澜,就这样被既定的道路给框得死死的。
有时候回头来看,从小到大,自己仿佛始终是沿着既定的道路在走,成为了别人家里听话的孩子。但,果真如此吗?其实无非是没有叛逆的资格罢了。小时候的认知,条条框框,好与坏,可与不可,笃定的信念,都在后来的日子里变得支离破碎,直到灰飞烟灭。东邪西毒的原声带中有一首曲子,名字是真相,其中的大鼓声特别棒,苍茫而悲怆。东邪西毒的译名是 Ashes of Time,恰到好处。
想起来,高中有一次晚自习,突然停电。班主任说一会儿就要来电,让大家别走。我趁黑溜走,想起好久没有见过母亲,于是骑车去了母亲那里,看着电视,喝下一碗热乎乎的粥。电视里播放的是电影锦衣卫,片尾曲是萨顶顶的歌。等到晚上九点多,大约到了下晚自习的时候,与母亲告别,骑车离开。正是冬天,出门时候寒气阵阵,母亲说给我拿副手套,我说不用了,也不算冷。回去路上满天繁星,一路无人,只觉得内心暂时安稳。
彼时内心任何的不安和叛逆,都是小心翼翼隐藏起来。毕竟自己没有独立。“若篱下之境,若蓬累而行。”直到许多年后,一点一滴地逐渐打破既有的规则,才在某些时候,觉得终于成为了真实的自己。即使如此,依然是在不断地打破和重塑。图腾死亡,神迹崩塌。一层层地以废墟为基。木心在书里写着,“信仰是伟大的绝望。…绝望是伟大的信仰。”
有时候会觉得,万物守恒。施予他人的快乐会从别处获得,痛苦亦然。可是有时候又会觉得,事实并非如此。无数个与陌生人的擦肩而过,都仿佛是一种永别。每一天,都是在相遇和告别。从更长远的维度来看,身处生命长河之中,根本无法理解当下的因缘际会,以及将来的风起云涌。所以放任自流,只是好奇最终的结果。
最近开始降温,走过散步的道路时候,乌桕叶子红得鲜艳而独立,散落满地,树上的也飘飘摇摇,在阴沉的天气和大风中瑟瑟。突然就很想去看冬天的大海,昏沉沉的天气,寒冷的空气,大海深沉而诡谲,浪花阵阵。于是又想起来几年前写的句子:
白杨何萧萧,白钱亦飘寥。
我为南乡客,向晚又一宵。
仿佛又看到各种蒙太奇般的剪影,一闪而过。
I wanna be recognized, not be chosen, designed or controlled.